★ 洁净利用与深加工 ★
煤炭产业是典型的资源开发型行业,煤炭资源开发利用过程中伴生了大量煤矸石、煤泥、矿井水、煤矿瓦斯等废弃物。与国际上主要产煤国相比,我国煤矿井工开采占比将近90%,煤矸石、煤泥、矿井水、煤矿瓦斯等废弃物的产生量规模更大,矿区废弃物消纳和处置问题更加突出,为了解决这一问题,煤炭较早就已经开始发展资源综合利用,推动煤矸石建材、煤矸石发电、充填开采、沉陷区充填及土地复垦、瓦斯发电和矿井水综合利用等技术在行业内的推广。
资源综合利用发电是煤炭行业发展资源综合利用的重要形式之一,其中为了解决近年来煤炭资源开发规模快速扩张带来的煤矸石、煤泥等固体废弃物和煤矿瓦斯排放的增长发挥了重要作用,资源综合利用发电已经成为矿区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抓手之一。随着国家相关能源、环境政策的变化以及煤炭产业结构的调整,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面临新的发展形势,笔者对资源综合利用发电的发展历程和现状进行梳理总结,研究提出了解决问题的方式和方法,为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产业健康有序发展提供新的思路和建议。
我国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方式主要包括煤矸石、煤泥资源综合利用发电、低热值煤发电、瓦斯发电和余热余压发电等。由于煤矸石、煤泥、中煤等低热值燃料的产生量与煤炭产量及原煤入选量关联密切,因此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主要以煤矸石、煤泥等资源综合利用发电和低热值煤发电为主,瓦斯发电、余热余压发电的规模较小。煤炭行业发展煤矸石资源综合利用发电始于20世纪70年代,仅在山东、重庆等地区的个别矿务局建立了示范性质的煤矸石发电示范项目[1]。
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随着《国务院批转国家经贸委等部门关于进一步开展资源综合利用意见的通知》的下发,煤矸石资源综合利用发电进入快速发展时期,各级煤炭企业为解决矿区煤矸石、煤泥大规模堆存问题,新建了一批以煤矸石为主的资源综合利用机组,其类型从链条炉过渡到循环流化床锅炉(CFB)。到2003年政府机构改革前,全国煤矸石资源综合利用发电装机规模近900万kW,这批机组大多是坑口型煤电一体化的资源综合利用自备发电项目,单机容量范围为6~135 MW,其中主要以6 MW、12 MW以及25 MW等小型机组为主,50 MW及以上规模机组占比较小[2]。
2003年后,随着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项目立项审批建设进一步规范和CFB技术的进步,新建煤矸石资源综合利用项目主要以135 MW等级机组为主。2007年,国家发展改革委办公厅下发《关于2007-2010年煤矸石综合利用电厂项目建设有关事项的通知》,支持到“十一五”末新建50个大型煤矸石综合利用发电项目,煤矸石资源综合利用发电进入高速发展期。到2010年,全国煤矸石资源综合利用发电装机规模达到2600万kW,135 MW和300 MW等级的机组装机占比超过50%。
2011年,为落实“十二五”规划纲要目标,国家能源局下发《关于促进低热值煤发电产业健康发展的通知》,推动低热值煤发电产业发展,“十二五”期间新建低热值煤发电项目5000万kW。国家能源局396号文件下发后,新建低热值煤发电项目进入快速发展期,借助超临界CFB发电技术的突破,一批350 MW等级的超临界低热值煤CFB发电项目陆续建成投产,截至2019年底煤炭行业新建低热值发电项目数量达30台。
经过40多年的发展,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产业规模不断扩大,技术、装备、环保控制和运营管理水平不断提高。据不完全统计,截至2019年底,煤炭行资源综合利用发电机组装机规模达4100万kW,其中煤矸石、煤泥资源综合利用装机规模约3000万kW,低热值煤发电装机规模近1100万kW,2010-2019年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产业规模现状如图1所示。
图1 2010-2019年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产业规模现状注:数据来源根据行业协会数据及公开数据整理
从装机分布上来看,300 MW亚临界及以上机组数量达到90台,装机规模3000万kW,占煤炭资源综合利用装机规模的73%。根据中电联发布的数据显示,2019年底全国煤电装机规模约为10.4亿kW,按此计算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装机占全国煤电装机的比重不足4%。
从区域分布上看,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项目大多在矿区内或毗邻矿区,主要大型煤炭基地内一般均有煤矸石、煤泥资源综合利用电厂或低热值电厂。据不完全统计,煤矸石、煤泥资源综合利用电厂主要集中分布在山西、内蒙古、安徽、陕西、江苏、辽宁、山东等传统煤炭大省(区),2015年以来新建的低热值煤发电项目主要集中在山西、陕西、安徽、江苏、广西等省份。煤矸石、煤泥资源综合利用发电装机分布如图2所示。
图2 煤矸石、煤泥资源综合利用发电装机分布注:数据来源根据行业协会数据及公开数据整理
煤炭行业发展矿区资源综合利用发电的最主要目的就是高效处理可燃用的煤矸石和煤泥等固体废弃物,降低矿区固废堆存弃置带来的一系列环境影响,回收固废中的有效热值,实现资源节约和环保保护的双重目标。以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产业不同容量等级的装机规模与当期火电平均利用小时、自备电厂利用小时数测算, 2010年发电量测算约为1446亿kW·h,2019年增加至1950亿kW·h,涨幅达34.8%。2010-2019年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产业发电量情况如图3所示。
图3 2010-2019年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产业发电量情况
根据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产业的不同容量等级机组的发电量、入炉燃料中煤矸石和煤泥的掺烧量、入炉燃料热值、机组发供电煤耗水平等数据,可测算得出煤炭行业所属资源综合利用电厂项目当年的煤矸石和煤泥等固废消纳量情况,2010-2019年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能源节约情况测算如图4所示。
图4 2010-2019年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能源节约情况测算
根据测算结果,2010年煤炭资源综合利用电厂当年消耗处置煤矸石(煤泥)量在1.06亿t左右,占当年煤矸石综合利用总量的29%,回收能量折合标煤3300万t;2019年煤炭资源综合利用电厂消耗煤矸石(煤泥)量增加至1.51亿t,占煤矸石利用总量的比重为28.8%,回收利用能量折合标煤4700万t。
随着国内CFB发电理论研究、技术应用和装备制造水平的提升,煤炭资源综合利用电厂机组运行的安全性、稳定性和可靠性也大幅提升,困扰煤炭资源综合利用电厂的几大问题已得到较好解决,包括受热面磨损、主辅机设备选型、炉内燃烧稳定性、负荷响应、大比例煤泥掺烧、SO2和NOx超低排放控制等。大型煤炭资源综合利用电厂在设计和建设、主辅机装备制造和选型、污染物排放控制技术与装备应用等方面已走在世界前列,针对中、小型煤炭资源综合利用电厂运行稳定性、超低排放、受热面磨损和炉内燃烧工况优化等方面的技术应用也得到了较好的应用,在河北、山西、山东、安徽、江苏等省份的煤炭资源综合利用电厂基本都达到了污染物控制超低排放标准要求[3-4]。在CFB技术应用方面,涌现出了如平朔煤矸石电厂、淮南顾桥电厂等为代表的煤矸石综合利用机组,以及山西国金电力公司、徐矿华美电厂等为代表的低热值煤电厂。2020年9月,国信平朔电厂660 MW超临界低热值煤发电项目顺利通过168 h满负荷运行,运行期间机组SO2的排放小时均值为19.96 mg/Nm3,NOx的排放小时均值为28.97 mg/Nm3,粉尘排放小时均值为0.86 mg/Nm3,排放指标均远低于超低排放标准要求[5]。
早期的煤炭资源综合利用电厂大多承担着矿井供电的职能,在北方地区还承担矿区生产和生活用热、用暖任务。随着机组规模的不断提高,煤炭资源综合利用电厂开始在完善矿区产业链方面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2016年以来,随着国家推动煤炭化解过剩产能工作的持续推进,原煤生产逐步向资源条件好、竞争能力强的区域集中,内蒙古、山西、陕西、新疆、贵州、山东、河南、安徽等8个亿吨级产煤省(区)煤炭产量超过30亿t,占煤炭总产量的比重接近90%。一批依托煤炭资源的大型能源化工基地和园区在煤炭资源丰富的地区陆续建成投产,煤-电-化、煤-电-建等产业集群开始逐步成为产业发展的重要模式,资源综合利用电厂既能发挥处置利用矿区固废的生态环保作用,又能向矿区内或矿区周边的煤基关联产业(如煤化工、煤焦化及下游产业等)提供可靠、廉价的供热、供暖和供电服务,充分发挥资源集中配置的优势,大幅降低产业集群内的用电、用热、用能成本,提升煤基产业链竞争力。
以淮北临涣工业园为例,临涣中利电厂充分利用一墙之隔的临涣选煤厂洗矸和煤泥资源,向临涣工业园内的焦化、新材料、建材等项目提供供热、供气服务,大大提升了该煤基产业园的综合实力;正在建设中的淮南市煤电大宗固体废弃物资源综合利用基地,也充分发挥了潘三电厂、顾桥电厂等资源综合利用电厂在煤基产业链构建中的重要作用,通过资源综合利用电厂就近消纳处理潘三矿、顾桥矿等矿井及配套选煤厂排放的煤矸石、煤泥等固体废弃物,将矿区的煤炭资源开发、固体废弃物资源化利用、矿井水综合利用、下游配套产业用电和用热等有机结合,形成了较为典型的煤基产业链协同发展模式[6];宁夏宁东能源化工基地作为国家确定的“西电东送”火电基地,资源综合利用发电在基地建设方面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基地内建设的资源综合利用电厂将煤炭资源开采、煤炭洗选加工、煤系固废消纳处置、煤焦化、煤化工、建材等煤基产业链有机串联,极大提高了基地内能量源、物质流的传输效率,形成了“煤炭-电力-高耗能产业”“煤炭-电力-煤化工-建材”等多种产业链发展模式[7]。
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产业的发展与上游煤炭资源开发产业、下游煤电产业政策等高度关联,随着国家对煤炭资源开发产业政策的调整,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产业的布局和机组构成等产业形态也受到较大影响,主要表现在国家推动大型煤炭能源基地建设和推进淘汰煤炭落后产能,华东、华中、西南和东北等区域的煤炭产能逐步退出,大量煤炭资源枯竭矿井进入关停程序,依托这部分矿井的煤矸石综合利用电厂也因燃料来源、经济效益等原因关停。以山西、内蒙古、陕西、贵州等省(区)为代表的华北、西北及西南地区煤炭产能逐年上升,大型现代化矿井数量大幅增长,煤矸石、煤泥、中煤等低热值燃料资源呈区域大幅集中趋势。与此同时,国内300 MW、350 MW等级大容量、高参数的CFB发电技术的进步为发展大型资源综合利用电厂创造了技术条件,在国家能源局2011年396号文件的推动下,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产业逐步开始走向大型化的道路。
2016年4月,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布《关于发展煤电联营的指导意见》,明确提出“继续发展低热值煤发电一体化”。2019年9月,国家发展改革委、国家能源局联合印发《关于加大政策支持力度进一步推进煤电联营工作的通知》,再一次明确“鼓励发展低热值煤综合利用”,提出要“发挥煤电联营优势,降低发电成本,促进煤炭矿区循环经济发展。电力企业应积极利用矿区中煤、煤泥以及具有一定发热量的煤矸石等低热值燃料资源,充分发挥运距短、储存成本低、发电成本低等优势,统筹考虑建厂条件、电力市场、供暖供热、本地环境和水资源支撑能力等诸多有利因素,优先安排低热值煤综合利用电厂”,同时提出相应激励扶持措施,这些都大大提升了相关企业发展大型煤炭资源综合利用电厂、低热值煤电厂的积极性。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上下游关联产业的政策走向,深刻影响了相关煤炭企业、电力企业和产业资本相关战略决策。
由于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是政策推动型产业,同时与煤炭上下游产业关联度密切,因此其发展更易受到国家政策变动的影响。在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发展的早期,煤炭行业的煤矸石资源综合利用电厂大多以自备坑口电站的方式建设,机组规模受限于矿区煤矸石、煤泥产生规模和当时CFB发电技术的发展水平,机组规模普遍偏小,配套的优化政策包括了增值税减免、所得税减免和上下网电量互抵等。经过多年政策调整,目前所得税优惠、上下网电量互抵等优惠政策已经取消。2015年随着国家资源综合利用电厂认定取消,煤矸石资源综合利用电厂增值税减免50%的优惠政策在落实过程中也遇到较大问题。《资源综合利用产品和劳务增值税优惠目录》(2015版)中要求煤矸石资源综合利用发电项目入炉燃料中煤矸石、煤泥重量比不低于60%,且混合燃料不高于1.26 kJ/kg,同时还要求企业符合《电力(燃煤发电企业)行业清洁生产评价指标体系》规定的技术要求。实践过程中,资源综合利用电厂被国家认定取消后,地方管理部门缺乏配套的办法和行政依据对资源综合利用电厂进行确认。而《电力(燃煤发电企业)行业清洁生产评价指标体系》这一标准也不适用于煤炭行业的资源综合利用电厂,主要表现在煤矸石综合利用发电与常规燃煤发电由于燃料的巨大差异,能耗方面基本难以达到《电力(燃煤发电企业)行业清洁生产评价指标体系》中设定的要求,衡量资源综合利用电厂是否先进的主要指标应当是同等参数和运行时长内消纳处理煤矸石、煤泥等固废的能力。实际上,2015年以来,煤炭行业大量中、小型资源综合利用电厂在资源综合利用电厂证书到期后大多难以取得增值税优惠支持。
对于低热值煤发电项目而言,2011年国家能源局396号文件提出发展低热值煤综合利用发电项目的燃料主要包括煤泥、洗选中煤和收到基热值不低于5.02 kJ/kg的煤矸石,且混合燃料热值不高于1.47 kJ/kg,优惠政策主要体现在:相关项目在火电建设规模中优先安排,以煤矸石为主要燃料的低热值煤发电项目优先于常规燃煤机组调度和安排电量,并结合循环流化床锅炉发电机组负荷跟踪速度慢等特性,降低机组负荷调节速率要求,并在大企业直供电示范中予以考虑。而在实际政策执行过程中,仅山西省明确提出给予低热值煤发电项目增加发电小时数的优惠扶持政策。
从2007年国家发展改革委办公厅《关于2007-2010年煤矸石综合利用电厂项目建设有关事项的通知》确定新增煤矸石发电装机2000万kW,2011年国家能源局《关于促进低热值煤发电产业健康发展的通知》明确新增5000万kW低热值煤发电装机的机组建设情况看,煤炭企业建设的煤电一体化煤矸石综合利用发电项目与低热值煤发电项目从数量上相比,前者所占比重极低,通过煤电联营的方式参股控股的煤矸石综合利用发电项目和低热值煤发电项目也较少。对于中、小型煤矸石综合利用电厂的改造、升级也明显落后于国家产业、环保等方面政策要求,运行管理方面与现代化的电力企业相比,仍然存在较大差距;出现了一批在矿区切实发挥煤矸石、煤泥资源综合利用作用的电厂相继因为被列为“小火电”或环保原因被关停的项目;经过多年的发展,部分企业的资源综合利用电厂仍然停留在煤矿坑口小电厂的发展理念阶段,难以适应时代发展的需要,经营管理理念、机组运营管理水平等方面都亟待提升。
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的发展,源于国家支持和鼓励发展矿区资源综合利用,国家、行业层面的产业规划中也明确支持发展煤矸石、煤泥等资源综合利用发电,然而在产业发展过程中,频繁出现地方政府将煤矸石资源综合利用电厂纳入“小火电”管理的情况,对煤矸石资源综合利用电厂也直接套用常规火电机组运行和能耗考核标准进行考核。作为矿区资源节约和环境保护的重要方式,矿区资源综合利用电厂燃用的煤矸石、煤泥等固体废弃物,也被计入煤炭消费总量的控制和考核范围。在主管部门推动燃煤自备电厂规范建设和运行管理相关工作过程中,部分地区也出现了将煤矸石资源综合利用电厂按常规燃煤自备电厂进行管理的情况。一方面,无论是从推动低热值煤发电的产业政策,还是发展煤电联营的指导文件中,国家主管部门都支持和鼓励发展以煤矸石、煤泥为主要燃料的资源综合利用发电项目;另一方面,对于煤矸石资源综合利用电厂、低热值煤电厂的管理体系又沿用了常规燃煤机组的管理和评价体系。
总体而言,对于煤炭资源综合利用产业的定位,主管部门仍然缺乏较为清晰的政策定位,需要进一步明确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在推动煤炭清洁高效利用进程中的重要作用,建立更加系统、完善的体系对资源综合利用发电产业进行规范和管理,推动产业健康有序发展。
煤炭工业“十二五”发展规划中明确提出了“在大中型矿区内,以煤矸石发电为龙头,利用矿井水等资源,发展电力、建材、化工等资源综合利用产业,建设煤-焦-电-建材、煤-电-化-建材等多种模式的循环经济园区”,实践过程中大量煤炭矿区的资源综合利用电厂在完善循环经济产业链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随着煤炭产业结构的调整、煤炭淘汰落后产能和大型煤炭能源基地建设的推进,“以煤为基”的能源产业集群的出现对煤炭资源综合利用电厂的发展提出了新的要求,综合利用电厂在煤基产业链衔接环节的重要作用日益凸显,而煤炭企业集团对于如何更好地发挥资源综合利用电厂的能量流和物质流节点作用,提高煤炭产品附加值等方面的作用认识依然不足,在煤炭产业链价值实现和煤炭产品附加值提升等方面,仍有大幅提升空间。
行业标准缺失是影响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产业健康有序发展的重要问题之一,由于缺乏适合行业特点的评价标准,常规燃煤发电的能耗评价和运营管理标准被直接应用在煤炭资源综合利用电厂上,没有突出煤炭资源综合利用电厂在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方面的重要作用,也没有体现节能、环保效益,亟待出台适合行业发展需要的煤炭资源综合利用电厂资源综合利用能力评价标准。
由于煤炭资源综合利用电厂在税收、发电量等方面有一定的政策支持,且在电力项目立项核准方面也有一定政策倾斜,因此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常规火电项目搭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顺风车”的现象,有必要尽快建立更加完善的监管体系,为切实履行资源综合利用职能的综合利用电厂落实相关优惠政策提供依据,规范行业发展秩序。
煤炭作为我国的基础能源,将长期在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扮演重要角色,能源结构优化和新能源、可再生能源的发展,使得煤炭能源需求增速放缓,但煤炭消费总量仍将保持在较高水平,推动煤炭清洁高效利用将是一项长期任务。煤炭资源开发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产生煤矸石、煤泥等副产品,而发展煤炭洗选加工可以有效降低煤炭下游终端消费环节的能耗,提高终端消费环节能源转化利用的效率。煤炭下游需求包括电力、冶金、建材和化工等领域,钢铁、有色等冶金行业的煤炭需求可参考焦炭产品产量变化趋势,2010-2019年我国生铁、粗钢和焦炭产量情况如图5所示。
图5 2010-2019年我国生铁、粗钢和焦炭产量情况
注: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
近年来,我国的生铁、粗钢产量一直保持在高位,在未来一段时期内,产量大幅下降的可能性较小,钢铁行业作为焦炭消费大户,在生铁与粗钢产量对应的焦炭需求上也将保持在高位,相应的炼焦煤产量也将保持较高水平,炼焦煤选煤厂入选的炼焦煤量和排放的洗矸、煤泥及洗中煤量随着炼焦煤矿区原煤质量的下降将进一步提高,这些洗选副产品的最好出路就是直接送入资源综合利用电厂进行综合利用发电[6-11]。
电力行业煤炭消费量一直保持在全国煤炭消费总量的50%以上,且呈逐年上升趋势。随着国家进一步提高用于发电转化煤炭的比重和加快煤电产业结构调整的步伐,动力煤入选规模也将进一步提高。与此同时,随着大型煤炭能源基地建设、煤炭淘汰落后产能工作的进一步推进,煤炭产能向晋陕蒙等区域集中的趋势将会更加显著,与东部主要煤炭消费区域的运输距离将进一步提高,加大原煤入选可有效降低铁路运输环节的能源消耗和提高运力,我国铁路煤和焦炭平均运距情况如图6所示。
图6 我国铁路煤和焦炭平均运距情况
注: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
综合上述分析,可以推断出原煤入选规模将会进一步提高,2010-2019年原煤入选情况如图7所示。推动煤炭清洁高效利用,推动煤炭资源开发环节的绿色发展,需要解决大规模煤炭资源开发和原煤入选带来煤矸石、煤泥等副产物问题,离不开发展矿区资源综合利用这一重要途径。
图7 2010-2019年原煤入选情况
注: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行业协会
将煤矸石、煤泥用于燃烧发电是处理较高热值煤矸石、煤泥的最有效方式之一,通过CFB发电技术应用,可将煤矸石高含量的灰分煅烧活化,便于灰渣综合利用,并有效回收煤矸石中蕴含的热能,同时通过大型煤炭资源综合利用电厂完善的烟气环保控制措施,大幅度减少煤矸石、煤泥流入民用环节或堆存自燃带来的环境污染问题。
从目前煤炭产业发展的趋势来看,未来大型煤矿、大型煤炭基地将成为煤炭行业的主流,这一趋势的发展对矿区生态文明建设提出了新的挑战,矿区大规模的煤矸石、煤泥、矿井水等废弃物排放在可预见的未来将成为普遍现象。从以煤矸石资源综合利用发电为节点和龙头的矿区循环经济园区建设实践经验看,煤炭资源综合利用电厂可以有效地将煤炭资源开发、矿区废弃物资源化利用、污染物处理和下游产业发展有效耦合,是矿区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抓手之一。要系统解决大型煤矿、大型矿区的固废处置、矿井水综合利用等问题,提高矿区绿色开发水平,提高煤炭能源基地的建设质量,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更加清洁高效的煤炭能源,可以充分挖掘资源综合利用发电在废弃物消纳处理、完善产业链,推动矿区生态文明建设方面的潜力。
未来煤炭企业之间的竞争将从煤炭资源的竞争逐步向煤炭产业价值链和产品供应链竞争发生转变,煤炭下游市场的价格,在国家推动电煤长协和煤电联动机制的大背景下,煤炭市场价格大幅波动的情况将会日益减少;在煤炭资源开发成本相对固定的情况下,如何提升煤炭产品竞争力,提高产品附加值将会成为下一阶段煤炭企业之间竞争力的主要内容。一方面,煤炭企业可以通过优化资源开发流程,降低资源开发成本,通过智能化、大数据等方式,有效提高资源开发效率,在产品制造环节降低成本提升竞争力;另一方面,可以在煤炭产品分级、定制化服务方面着眼,通过参股、控股、独资经营等方式介入煤炭下游消费环节,提高产业链总体价值,全面提高企业盈利水平。上述环节的价值实现过程,均需要通过资源综合利用电厂将分级产出的劣质资源进行高效环保的转化,为下游提供高质量煤炭产品、电能和热能等创造条件。
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的发展,对于推动煤炭清洁高效利用,推进煤炭能源生产与消费革命,具有重要意义。针对这一产业发展现状及面临的问题,提出以下具体建议。
(1)提高对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重要性的认识。相关主管部门应充分认识发展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在提高煤炭清洁高效利用水平、推动煤炭能源生产和消费革命、推进矿区生态文明建设等方面的积极意义,在政策制定和调整过程中,充分考量产业政策变动可能产生的影响,确保资源综合利用发电产业健康有序发展。
(2)加快推进相关标准和监管体系的建设。考虑到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长期缺乏匹配的评价标准的实际情况,建议主管部门尽快推动相关标准和评价体系制定工作,充分发挥行业协会、研究机构和大型企业的作用,切实解决困扰行业发展的标准缺失问题。针对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项目优惠政策落实和日常运营监管问题,建议主管部门加快修订相关目录条款,解决包括税收优惠、能耗统计等方面存在的问题;加快监管规范制定工作,建立监督和奖励等长效机制。
(3)建议各级煤炭企业加大对资源综合利用发电产业的重视力度。立足当前,充分挖掘现有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项目的潜力,通过技术改造升级等方式,提高项目的废弃物处理能力,充分发挥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在矿区资源节约、环境保护以及产业链耦合衔接方面的节点作用;立足长远,充分理解和运用国家相关产业政策,合理布局发展新的资源综合利用发电项目,充分发挥其在矿区生态文明建设和煤炭产业升级方面的作用。
(4)建议各级煤炭企业加快煤炭资源综合利用发电在煤基产业链和产品供应链等方面的作用和价值研究。考虑到目前煤炭企业产品大数据应用尚处于起步阶段,大数据的应用场景主要通过煤炭产品销售来实现,建议各级煤炭企业特别是大型企业,充分挖掘煤炭产品分级可能带来的全产业链价值实现,切实利用好、发挥好资源综合利用电厂在煤基产业链上的重要补链作用,优化从煤炭开采、洗选加工、废弃物处置、灰渣利用、电能和热能利用、煤炭产品定制等多个环节要素衔接和配置,实现产业链价值的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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