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的每个人都是主角,就看你怎么去演好这一角色
——题记
矿工会更新读书阅览室的书籍,我有幸读到了陈彦先生的长篇小说《主角》。一个星期读完,每晚读到凌晨,不是快,而是舍不得,放不下,合上书页,我久久地沉浸在秦腔名伶“忆秦娥”的悲欢中难以自拔。
一个秦岭山区放羊的小女孩,因着偶然的机遇来到县剧团,成为剧团的学员。她天生就是个荒腔走板的左嗓子,加之没有读过几天书,在剧团里自然成了最差的学员。在她成长的最重要时期,又因为舅舅误杀了人而被安排到灶房成了烧火丫头,受尽同龄人的冷落和排挤,更遭受到无良之人的伤害,吃尽了人间的苦头。
忆秦娥打杂,烧火,上灶,被人指来使去,学不成戏。关心她的人悄悄对她说,不能停了练功,她听话,拿大顶,蹲卧,舞拳弄掌。七年基本功,炉火纯青。“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角儿更不用说了,必须达到“人无我有,人有我精,人精我绝,人绝我化”的境界,这是担任主角的不二法门。她默默地、辛苦地打拼,灵性、专注加刻苦,使她念唱做打样样出色、文戏武戏戏戏精湛,她得以脱颖而出、化蛹成蝶,从一个烧火丫头,成长为人民艺术家,从秦腔小皇后到秦腔金皇后,从烧火的“丑小鸭”涅槃为唱秦腔的“天鹅”。她走到哪里,千人观看万人簇拥。
“生为主角,其实是一场受难”,主角们台前享受着众星捧月和鲜花掌声,但谁又知道他们在后台的疲惫与不堪,几个小时的戏,她撑得下来;复杂的唱词,她记得下来;独门绝技,她“耍”得出来。每次出去演出,不论是到北京还是去美国,其他演员都可以四处参观、逛街购物,只有主角忆秦娥,演出前把自己关在宿舍,要么睡觉保护嗓子,要么琢磨台词唱腔,要么练功。演出结束后,别人都在后台谈笑自如,而她却因为长时间包头以及“吹火”时吸入的烟气,导致大脑缺氧,要到厕所狂吐不止。没有台词的配角,演出轻松,没有压力,而身为主角,说错一句台词还要被扣工资……正如她的精神导师崔八娃所说,主角就是自己把自己架到火上去烤的那个人。因为你主控着舞台上的一切,因此你就需要有比别人更多的牺牲、奉献与包容精神。有时甚至需要有宽恕一切的生命境界。唯其如此,你的舞台,才可能是可以无限延伸放大的。
生活中没有“主角”,主角即便能掌控舞台,却不一定能掌控生活与命运。忆秦娥是人人追捧的主角,是事业上名副其实的赢家。然而,她的家庭却是一片惨淡。与初恋封潇潇真心相爱却未能相守,在高干子弟刘红宾的死缠烂打下走进婚姻却因其出轨而被迫离婚,遇到真心赏识她的石怀玉却因深层次的文化及性格差异而令其拔刀自刎,生下一个智力残疾的儿子竟又不幸坠楼而亡,她的一生是看似风光却又如此悲凉。
角儿,那是金字塔顶尖的光环,而光环,是一种只有别人能看到的神物,却由悲凉的人生底色造就。忆秦娥在舞台上收获了人生极大的快乐与满足,但同时也承受了一路的刁难与毁谤。人们往往羡慕一个陌生人的发迹,却难以容忍一个身边人的上升。随着她的名声越来越大,所遭受的暗箭就越来越多,越来越毒。初露头角,就被传曾遭灶头凌辱;人生巅峰之时,更是被脏水泼的体无完肤,谣言句句如刀,让天真淳善的她难以招架,痛若剜心。
主角,要经历隐忍、受难、牺牲、奉献……甚至更多。人生喜怒哀乐相伴相随,在市井中不断修行是一辈子的事,放下执念,就是主角。生命长河是一个孤岛,五十年风雨一棵草,五十年生离死别知多少,唯留春风当剪刀。
不踏荆棘,何来桂冠,生活对忆秦娥如此,对所有想要成为舞台主角的人来说都是如此。坚持、热爱、踏实、奋进,不畏艰难,即便生命中有太多的枷锁,也要一飞冲天,不抱怨起点,不依赖父母,不带上标签,用奋斗的力量为走上主角之路加满油,所有梦想都需要全力以赴,也都值得全力以赴,就算一路无人陪伴,就算磕磕绊绊也要咬牙走下去,为梦想而奋进!(倪小红)